人口正在從中小城市遷回農村?

人口正在從中小城市遷回農村?插图

今天是大年初二,首先祝你春節快樂!不知道大家這兩天會不會要回老家走親戚。

今天要聊的話題是:現在各地居然紛紛開政策口子,允許城裡人把戶口遷到農村了。請注意我的措辭啊,是允許。

從農村進城幾十年後,城裡人尤其是中小城市的城裡人,為什麼想要回到農村?農村戶口是一個有紅利的機會嗎?一場新的社會大對流,也就是資源、人口要流動和再分配了嗎?今天我們就來拆解一下這些問題。

“農轉非”之後,為什麼要重新變回農村戶口?

我先從一個具體例子講起,2024年12月,秦皇島發布了《秦皇島市進一步深化戶籍制度改革完善農村地區落戶政策的實施意見》,從2025年1月1日起實施。

根據規定,城市戶口的人員符合一定條件可以選擇將戶口遷移到農村,總計有十種情形,比如夫妻投靠、軍人退役、子女投靠等,這些都是常見情況。但文件還額外細化了幾種特殊情形:

第一種,大中專學生因為讀書將戶口遷出的,可以直接申請遷回農村。

第二種,因結婚遷出的,離婚滿3年或者喪偶後可以遷回農村。

第三種,高校畢業生、職業院校畢業生、留學歸國人員、鄉村振興急需人才,在就業創業農村落戶的,可以落戶。

上面的三條,第二、三條都需要村委會同意,第一條則不需要。

為什麼這些情形讓人多多少少覺得有點驚訝呢?因為我們過去一直以來的政策是:農民市民化。就是引導農村人口進城,來促進城市發展。過去二十年的農村人口進城大潮,客觀上推動了我國的工業化和城鎮化進程,是經濟騰飛的底層基礎。對於農村人口來說,城鎮戶口綁定了就業機會、教育資源、醫療養老、社會保障等一系列的福利,尤其是在欠發達地區,城鄉戶口的差異更加顯著。因此“跳出農門”,實現“農轉非”,就是農業人口轉為非農業人口,成為幾代農村人的熱望。

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這種城鄉二元戶籍間的差距正在逐漸被拉平,甚至在某些情況下,發生了逆轉:城市的生活成本、節奏壓力、就業內卷、資源負荷過載等問題開始凸顯。一句話,新增機會比不上新增成本,性價比不高了。反倒是一些發達的農村地區,相對而言沒那麼內卷,人才密度也不高,對比之下反而有新的機會。於是,對於一些離開農村來到城市打工和讀書的人而言,“回村”也成了一件性價比更高的事情。

原生的“城裡人”為什麼也想變成農村戶口?

而且,不僅是原本出身農村的人口想返鄉,“城裡人”也在不斷往農村去發展。我們用三組數據說話。

《中國本科生就業報告》數據顯示,農林牧漁行業的就業比例,最近呈顯著上升趨勢,2021屆本科畢業生在相關行業的就業比例,較2017屆增長了43%。

而農業農村部數據顯示,從2012年到2022年底,返鄉入鄉創業人員累計達到1220萬人,預計到2025年,這一數據將超過1500萬人。

另外《2023年全國高素質農民發展報告》顯示,我國高素質農民平均年齡為45歲,其中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占60.68%,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占21.95%。也就是說,45歲的高素質農民里,每五個人就有一個是大專以上學歷。

人們從城市走向農村的背後,除了我們上面說的城市內卷、人才下沉等原因之外,還有一個更本質的因素是,大量的資源,正在湧向農村。

你可能也關注到了,政策里經常提及一個關鍵詞–“創業”。各地都有對農村創業的創業補貼、貸款支持、資源傾斜和各種幫扶政策,對返鄉人才也有各類人才補貼、住房優惠和項目扶持。但得到這些資源的前提是,你需要有當地的農村戶口。如果不是當地的農村戶口,企業和人才不落在當地,是無法享受一系列優惠政策的。

從“單向通道”到“自由流動”

以前,各地的戶籍制度往往是一個“單向通道”:只能由農村戶口遷移到城市戶口。而現在的政策導向就是:城鄉雙向化。允許人口在城市和鄉村之間自由流動。

比如2021年,山東成為國內首個宣布進城農民可以返鄉落戶的省份:允許符合條件的入鄉返鄉創業就業的高校學生、退伍軍人,以及擁有農村宅基地使用權的原進城落戶農村人口回農村落戶。事實上,不僅是我們今天提到的山東和河北秦皇島,很多地方也逐漸開始給“非轉農”進行鬆綁。

而從過去,人們都想從農村到城市,到現在又從城市回流農村,這一轉變從整箇中國社會經濟的發展結構來看,背後的信號其實就是:一些中小城市的人口聚集紅利和規模性邊際效率,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人口持續湧入這些中小城市,非但不能創造更高的互惠性,反而會成為城市和個人的負擔。未來的趨勢是,中小城市會出現“逆城市化”,其中大量人口會逐步向大城市進行遷移,而另一部分,則會因為性價比回流農村。

對於我們來說,城市不再是奮鬥拼搏的唯一選擇,一些發達的農村地區,人才密度也不高,競爭壓力相對小一些,對比之下反而有的新機會。尤其是在地方特色產業集群、生態農業和綠色供應鏈、以及農村電商這三個領域,如果你在城市感到壓力太大,或許可以關注這些有潛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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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網址:https://zh.gushiio.com/fenxi/41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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